第22章 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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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
沪市女子监狱同外外界的黑色铁门缓缓打开,冬季清晨温暖的阳光透过铁门慢慢露出的缝隙,逐渐裹满门内一排由矮到高排列的队伍,队伍中的大多数人都有着兴奋的神色,因为今天是她们刑满释放离开监狱的日子,只有站在队伍最前排的那位,面色复杂甚至多次回头,看向身后已经紧紧关闭上的监区大门,似乎并不是很想离开的样子。
“走吧!”
看着铁门打开后依旧没有动作的队伍,狱警喊出了一句简短的口令,几乎每一批罪犯释放时都是如此,监狱里严厉的行为规范,让在押罪犯习惯了在口令下行动,即便现在她们已经祛除了“罪犯”的身份,但“罪犯”的习惯依旧掌控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高墙下的队伍逐渐散去,排在队伍最前方的刘文玲,在跨过铁门的轨道后便不再前行,她扫了眼四周,有阖家团圆的欢乐,有独自离开的寂寞,更多的则是多年不见后的尴尬沉默。她的眼神在看到远处一辆普通的蓝色厢式货车后短暂停滞,然后便低头回到自己的脚尖。
站在监狱漆黑的大门前的刘文玲默默低头看地,心中期待着周围人群慢点散去,以便自己能享受这一段短暂的自由时光,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那辆蓝色厢式货车上已经下来了两女一男,但对方似乎也并没有急着靠近。
刘文玲拉起自己长至脚踝的藏青色羽绒服下摆,露出那双没有鞋带的小白鞋和本该在夏天穿着的黑色短丝袜,再次试着走了几步,狭窄的羽绒服下摆、失去鞋带的小白鞋、黑色短丝丝滑的触感,似乎身上每件衣物都在劝解自己不要妄想逃跑,更何况现在的自己还有没有一个合法的身份。
转过身,看向监狱黑色的巨大铁门,刘文玲眼角流下来两行悔恨的泪水,两年监狱艰苦的改造生活磨平了刘文玲心中那曾经不可理喻的变态[X_X],现在的刘文玲无比想回到过去改变自己的选择,但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自己能做的只是拖延自己落入魔窟的时间。
“噜噜...”
恶魔的声音终究还是在背后响起,刘文玲的眼泪也早已干涸,再多的悔恨此时也只能化作无奈的接受,缓缓转过身,那张年迈的老脸再次出现在眼前,轻轻咬了咬牙,刘文玲用最平静的语气说了出两个字:
“爸爸”
...
老男人充满皱纹和老年斑的脸庞因为这两个字的出现,而露出一股由衷的温柔笑容,而刘文玲却低下头避开了对方关切的目光。任由男人给自己来了一个久违的摸头杀,眼神再次转向身后的监狱大门,往日些许的回忆再次浮现。
...
四年前,疫情刚在全球蔓延,男人只是刘文玲需要照顾的一位感染病患,在一个值班的深夜,刘文玲和同事聊起了“包养”的话题,多年护士的辛苦职业生涯,让几位参与聊天的护士都没有避讳,但只有刘文玲在最后为自己下了定论:
“如果有一个老板能出四五十万一个月,我绝对随叫随到!”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还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记住了眼前说这句话的护士,两个月后男人西装笔挺的站在刘文玲面前说了句:
“我给你六十万一个月,但你要全听我的。”
“好!”
没有丝毫犹豫,刘文玲就答应了下来,此时的刘文玲甚至在庆幸,自己能得到上天的垂帘,送来一位理想的金主爸爸,除了男人那些特殊的癖好...
两年的“包养”时光让刘文玲彻底沦陷,从最早生涩的床上运动,慢慢发展到能在狗笼中毫无顾忌地展示自己[X_X],最后刘文玲不但能穿着奇怪的衣物出门,甚至可以在某些公共场所展示自己的私密部位或身上佩戴的奇怪玩具。不知不觉间刘文玲逐渐忘记了自己曾经的坚持,开始享受堕落后的快乐,但这一切都在两年前的疫情中戛然而止。
虽然接受了男人的包养,但刘文玲始终没有放弃自己的工作,她很清楚,这种包养终究是一时的,自己的工作才是立身之本,男人也很赞同,从来没有要求刘文玲辞去工作,直到那天在医院工作的刘文玲突然昏厥,再次醒来时,刘文玲发现自己早已被带入一场无法自拔的噩梦。
刚从昏厥中苏醒的刘文玲,下意识的想用右手去梳理自己额头凌乱的秀发,但稍许动作,便发现自己右肩膀腋下皮肤一阵剧烈的疼痛,慢慢打开身上的病号服,看到自己腋下皮肤上那成片疱疹,多年来的职业素养让刘文玲在看到疱疹的一瞬间,就明确了自己心中那萦绕数月的不详预感。最近几个月时断时续的低烧和皮疹让刘文玲开始对自己的身体产生了怀疑,而此时身上的疱疹对刘文玲来说无异于最后的宣判。
同时在刘文玲的眼角余光里,隔壁病床上正用一种戏谑眼神看向自己的病友,以及女人身上披着的深蓝色冬季病号服上,那醒目的猩红色红丝带。
深吸一口气,刘文玲掀开被子看清了自己身上的病号服上左胸那同样的标记,便再次瘫软到床上并开始哭泣:
“传染科、红丝带”
HIV病人的专用病号服
刘文玲确定自己现在就是身处传染科HIV专用的病房,身上这套带有红丝带的传染科病号服,在平时的聊天中被同事们戏谑地称为“寿衣”,而这些穿着这套病号服的病人也会被称为“死囚”。
即使数月前就怀疑过自己,但真当确定自己感染后,刘文玲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短暂的清醒后,悲愤交加的刘文玲便再次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来的刘文玲,在床上躺了很久,在确定自己身体能勉强起身后,第一反应就是要去找那个男人,但下床后的刘文玲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离开病房,这个病房的房门是从外面上锁的,房间内的门上连个把手都没,她毫不犹豫的开始敲门,但等来的却是病房内隔壁床病人的低语:
“别费劲了,她们不会理你的,你床头有个按钮,按下后和护士通话,她们同意才会来开门。”
“谢谢!”
简短的回复后,刘文玲迅速回身按下了通话按钮,等待通话接通后,刘文玲对着床头上的通话器说道:
“我是22床,刘文玲,我醒来了,可以让我出院吗?”
“不好意思刘姐,你的血液样本已经送市CDC检查了,结果出来前不可以让你离开。”
“啊?那我...”
“嘟...”
“喂?!...”
“你是这医院的护士吧?”
刘文玲惊恐地看向隔壁床的病友,但那人却只是轻蔑的一笑继续说道:
“你进来那天穿着护士的工作服,我看着她们把你工作服扒光和你的胸卡一起丢进黄色的医废袋,刚才那护士又叫你刘姐,所以很容易猜咯。”
“安心等着吧,至少要关一个月,就不知道她们会不会看在你是自己人的份上放你一码。”
“为什么要一个月?”
“我刚进来问她们护士的,医院第一次检测阳性,同批样本要送市CDC检测,如果还是阳性,一个月后还要再次采集样本,所以至少你要在这关一个月。”
“一个月后呢?”
“不知道,我比你早来一周,第一批两次已经阳性了,现在等三周后再次检查。”
“你家里?”
“哈哈...”
那女人突然的大笑让刘文玲不知所措,但随即便看到那女人掀开被子,拉起自己右脚的病号服,露出了右脚脚腕上一个巨大的黑色物体。
刘文玲不明所以的看着那人,只见那人手指着自己脚腕上的黑色物体继续说道:
“看到没?电子脚镣,我是戒毒所送来的,傻女人啊...”
女人略微停顿,看到刘文玲依旧没有反应,摇摇头继续说道:
“别担心你家里了,家里人应该早就通知了,放心每周三周日两天下午能探视,你过会放风或者医生查房时候可以让护士帮你确定下,你等着就行了。”
听完这句话,刘文玲的眼角不自觉地滑落出悔恨的泪水,她真心希望家里永远不要知道,并且刘文玲突然体会到,“失去自由”并不是游戏中那样的快乐。
再次躺下的刘文玲,侧头看向另一侧的窗户,她发现这个病房的玻璃窗似乎异常厚实,玻璃窗分为上下两层,半人高的下层彻底镶嵌在墙体内,只有手掌大小的上层微微开启,但刘文玲在房间内没有找到任何开关。
看着好奇宝宝般四处张望的刘文玲,边上的女人似乎猜到了刘文玲在找什么,开口说道:
“别找了,这个房间里没有一件东西是我们可以控制的,都是由外面护士操控,哦,也不是,卫生间的洗手池和马桶可以自己冲。”
“谢谢”
“没事,以后就是一个号子里的战友了,别嫌弃我就行。”
“嗯?”
女人口中的“号子”让刘文玲再次想起一些曾经工作时听到的传闻,据说公安系统在医院一直有几个关押罪犯的看护病房,调去参加工作的同事,都会戏称自己要去号子里了,但当刘文玲准备继续询问时,床头的通话器响了起来:
“22床刘文玲,准备检查!”
“哟,到底是自己人,那么快。”
刘文玲听懂了边上女人的嘲讽,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情,她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只是她的纠结并没有持续多久,门外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房门缓缓往右侧滑动,刘文玲发现这个病房的房门其实有内外两层,外层是一道厚实但带有玻璃窗户的电动铁门,铁门缓缓打开后,内侧露出一道薄薄的铁皮门,铁皮门上方有一道开口,此时一双冷漠的眼睛已经在那注视着刘文玲。
刘文玲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而传来的话语更是让她越发不安:
“12号病房准备出仓!”
“是!”
刘文玲一脸懵逼地看着隔壁床的病友大声回复,然后下床走到墙边面壁抱头蹲下。
“22床刘文玲”
“到!”
刘文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喊出这个字,但门外的人似乎很满意,继续说道:
“下床,到门口来,双手包头蹲下。”
门外传来的命令让刘文玲异常困惑,这不是医生对普通病人的要求,她疑惑地看向边上的女人,女人只是用眼神示意她听话。
刘文玲无奈起身照做,下床后离开了棉被的刘文玲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似乎有点少,虽然医院中开着恒温的中央空调,但不知道是自己现在体弱还是空调温度不足,下床后的刘文玲只能双手抱紧身体开始四处寻找衣物。
“棉袄、棉裤在你床下。”
边上的女人指着刘文玲的床下说道。
刘文玲顺着病友的指引弯腰低身,看到病床下的架子上,放着两个塑料脸盆和一套厚重的棉服。棉服上方还有一双被抽掉鞋带的棉鞋,取出床下的衣物放到床上,刘文玲看着眼前陈旧但干净的棉服略微撇了撇嘴,没有猜错的话,这些就是医院替换下的旧工作服。
脚上踏上熟悉的棉鞋,这种棉鞋在冬季大家都非常喜欢,虽然样式老旧,但特别保暖,只是现在少了鞋带的约束,穿上后走路要小心。
再打开深蓝色的工作棉衣,熟悉的直筒长款版型,刘文玲第一时间就查看了下领口和下摆有没有标记,果然在竖起的衣领附近找到了黑色记号笔写的淡淡的文字:
“内科门诊”
手指轻轻拂过这熟悉的文字,刘文玲一时感慨万千,曾今熟悉的同事,以后会如何看自己?
将棉服彻底展开,和自己身上病号服类似,左胸的位置用猩红色的油印打上了:
“传染科、红丝带。”
而棉服的背后的红色字体则足足占据了半件衣服,分为上下两排:
“传染科 22床”
套上棉服后,刘文玲才发现,这套棉服的纽扣已经全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的魔术贴。刘文玲默默闭上双眼,任由双手将两排魔术贴粘合,这种棉服一般都是科室公用所以特别宽大,穿上后棉衣下摆能遮住刘文玲的小腿,而袖口则明显吞噬了刘文玲的手臂。
拿起最后的棉裤,刘文玲前后看了看,不出所料,和棉服、棉鞋相比,棉裤要新许多,因为在日常工作中,除了冬季在一楼窗口或者需要外出的同事,一般没人会穿这条棉裤,而且即使穿上也都穿在护士服里面,刚上班时大家都说,这条棉裤就是医院历史的见证。
但现在的刘文玲却别无选择,只能将这条充满历史气息的棉裤穿上,然后便看到自己右腿前方那竖排醒目的红色字体:
“传染科 22床”
穿戴完毕的刘文玲来到铁门前蹲下,随后便看到眼前,铁门上一块铁皮从缓缓向右侧移开,最终露出一个人脸大小的窗口,通过窗口可以看到,门外那人穿着的警服,而女警的命令也同时传来:
“背过身去,手从这个口伸出来。”
电视剧中某些经典的抓捕画面开始在刘文玲脑中闪现,略微停顿,刘文玲便转过身然后将双手向后伸出,很快手腕上变感觉到丁腈手套的触碰感,随即就是那长出自己手臂许多的棉服袖口被往上推了推,最后“咔嚓”声响起的同时,手铐那熟悉的金属冰凉触感再次在手腕上出现。
在感觉到手铐触碰到自己手腕的一瞬间,刘文玲感觉到自己心里居然照样浮现以往和男人嬉戏时佩戴手铐的快乐,并且之前那些对自己、对家人的悔恨,正在逐渐消失。
“站起来,面朝墙壁!”
正诧异于自己心态改变的刘文玲,被女警打断了思绪,按照指令艰难的起身,起身时身后发出一阵铁链和铁门碰撞的响声,站稳后的刘文玲转头看到,自己身后手腕上的手铐还连着一根铁链,通过那个窗口被门外女警控制着。
见刘文玲面壁站好后,门外女警才慢慢打开铁门,内侧的铁门并没有一步到位的开启,在开出一人通过的开口后停止移动,一名女警进入病房,走向蹲在另一次墙边的病友身后,门外手持铁链的女警依旧没动,但刘文玲靠近铁门一侧的肩膀被一只手用力抓住,整个人的身体开始被拖带出病房。
“到方框里蹲下!”
刚被拽出病房的刘文玲就听到女警的命令,然后便看到房门边上的地上,有一个用黄色色带标记出的方框,移步入内蹲下后,刘文玲抬头看了,是熟悉的病房布置,所以略微转头便看到了挤满人头的护士台,毫无思想准备的刘文玲呆滞在那,任由护士台的医生护士指指点点,些许的言语也因为寂静的走廊而显得格外清晰:
“ICU的刘文玲...”
“HIV一阳了,市里面报告也来了确定阳了...”
“头发检测有毒品...”
“她们科室麻醉药有她签字的...”
“她是人啊?这样都上班?报复社会啊?人渣哦...”
一些往日的回忆因为这些言语在刘文玲脑中浮现:
“你给我注射什么?”
“孕激素,催乳的”
“有用么?”
“马上你就知道了...”
...
“走!”
刘文玲的回忆被女警的动作和命令打断,刚出病房的女警将刘文玲用力从地上拽起,然后一手控制住刘文玲背后的手铐,一只手用力将刘文玲的上半身往下压,同时那名操控铁链的女警将铁链拉紧,确保刘文玲双手不能乱动。
多日未洗的油腻头发,因为身体的下弯而自然下垂,正好遮住了刘文玲的脸庞,避免了路过护士台时的尴尬,但刘文玲自己却很清楚,现在的自己情绪中的尴尬并不多,更多的反而是那种被羞辱后的[X_X]。
走廊的尽头,在普通住院病区是楼梯的入口处,但这个特殊病区,这个楼梯入口处却被厚重的隔音材料,改造成了一个狭小的探望室。
探望室内被一道铁网分成内外两侧,外侧没有任何事物,内侧则是一个被固定在地面上的不锈钢审讯椅。
刘文玲被女警带入审讯椅内坐下,身后操控铁链的女警,将铁链从审讯椅背后的缝隙中穿过,将铁链的另一端和地面一个圆环锁死,然后另一侧的女警将审讯椅上方的不锈钢U型栏杆放下,锁住刘文玲的上身,随后两人退出了房间。
片刻的等待后,刘文玲看到的是那个熟悉的男人,一时间所有的思绪都化为了愤怒的吼叫:
“你什么意思?”
“你想干嘛?”
“你神经病啊!”
....
男人静静地看着铁网内刘文玲疯狂的怒吼,脸上始终保持着一丝淡淡地带有明显欣赏的微笑表情,似乎很喜欢此时刘文玲的疯狂模样。
无能的怒火最后只能化为不甘的泪水,片刻的沉寂后刘文玲调整情绪,平静的问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一个月60万,一年720万,两年三个月一共1560万,你觉得你值那么多钱吗?”
刘文玲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片刻后说道:
“所以,我的命值这些钱?”
“算是吧,只是要想花这笔钱,你还要做个选择。”
“这病花钱还有意义吗?”
“你父母可以。”
“什么选择?”
“一个私生活不检点但在抗疫一线因公殉职的护士,和一个以贩养吸倒卖违禁药品的护士,你选哪个?”
“一个直接死,一个坐牢后死?”
“不不不,刘文玲因公殉职,但我的噜噜只是一个即将刑满释放的罪犯。”
“说明白点!”
“选后者你就等着被以贩卖毒品罪起诉,然后生死自理,但肯定会被剥夺全部财产。选前者我会帮你办理全套的死亡证明,你家里只是知道你生活不检点,感染HIV后在新冠疫情救护时感染新冠病毒,两者并发症后殉职,然后我会送你进监狱,顶替一名即将死去HIV女囚,放心她的剩余刑期不多,就还有两年。你的钱我不会动一分。”
其实不用男人的详细回答,刘文玲很清楚自己没得选,挪用多余的精麻药品本身就是民不举官不究的事,只要不是对外售卖其实问题并不大,但现在刘文玲知道对面那个男人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所以短暂的平静后,刘文玲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帮我办死亡证明后,我就任你摆布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送我进监狱顶替罪犯身份?”
刘文玲的问题让男人很诧异,片刻呆愣过后,男人用低沉如同恶魔吟唱的语气说道:
“从监狱释放的,有人身伤害犯罪的HIV罪犯,是要被司法部门终身监管的。”
闻言,杂乱头发掩盖下,刘文玲那原本凄苦的嘴角,慢慢露出一个诡异的弧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