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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裸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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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 HakuMedivh   |   ✉ 发送消息   |   3179字  |   免费   |   2025-01-22 19:01:16
我已经忘却了当时被要求裸检的直接缘由,好像是被拘留要求检查身体是否有违禁品必须的,好像又是上庭前的准备,我记不清到底是在铁窗后的多久才经历了这一切的,是第一次被手铐束缚的那一天?第一次戴着普通脚镣指认现场的那一天?还是手铐脚镣和腰链齐全,穿上囚服被审判的那一天?我只知道从那一刻起,自己原有的尊严被打碎,溃烂在地上碎成一颗颗细小的渣滓,接着,某种新的人格诞生了。

当我被带到那个狭小的空间时,我只记得有头顶的一份探照灯发出惨白的光,接着我听到了呵斥,也是命令,从我看不到的墙后传来,要求我脱下衣物,脱下鞋袜,脱下首饰,脱下内衣,脱下一切,直到的肉体被裸露在空气里。我记得自己脱的很慢很慢,似乎打心眼里我一直不觉得自己要献出这一切,我哪怕是罪犯或许也有尊严的,直到一个又一个的呵斥袭来,如重锤般击打着我脆弱的自尊心,我颤抖了起来,我感觉自己眼眶里有什么在蠕动,有什么在呼喊着不公,但我的身体却忍不住行动起来,我一开始就简单的脱下了外套,接着慢慢的一点点的解开衬衣的纽扣,似乎只要动作慢一分自己离审判就远离一分。直到那呵斥再度袭来,我明明记得那声音在墙后,却感到了自己的肢体被触碰了一下,我旁边也有警官等着检查我吗?好像是,我不记得了,就这样剥的越来越快,数个纽扣的第一个我磨磨蹭蹭的花了三十秒才脱开,而后面几乎是用撕扯拽下来,接着上身只剩下了内衣和衬衫。我看着衬衣掉落在地上,自己手臂就此裸露在空气里,我记得曾经为了保证自己的手腕戴上手铐时的样子足够美丽,从来都是长袖长裤出行,而那被我保养的洁白的双手在探照灯的映射下不再有曾经让我心颤的红晕,只有死气沉沉消灭所有生机的白,我不知道对着自己的手发愣了多久,直到再一声呵斥。

呵斥,呵斥跟着呵斥,自受囚以来,我不再是一个可以被尊重的人,而是一个只能听懂暴力和辱骂的卑贱之人。我在呵斥里被捕,在呵斥里第一次被铐住双腕,在呵斥里第一次按下手印,在呵斥里第一次在属于罪人的信息登记表里填上自己的名字。现在我又在呵斥里脱下自己的衣裙,脱下自己的下装,剥离自己的隐私和尊严,直至一无所有……我脱下了衬衫,此时上身只有那一个短小的文胸,我本以为到这里就够了。

直到命令再度传来,我被迫剥离了上身最后的阻拦,随着文胸飞落,自己的[X_X]暴露在空气里,有什么东西悄悄的碎了,随着文胸一起飞落,散开。那惨白的探照灯似乎不仅仅是打在了地上,打在了我身上,也打在了我心里,把我心里某个脆弱的地方灼烧,碎裂。

我怔怔的在命令下照做了,上身已经回到了原初的状态,而下身也无可幸免,长裙脱落,打底裤也被费力的拽下,而我那从未展示给他人看的内裤也暴露在了空气里。有时候觉得自己真傻,哪怕过去再让我懂得廉耻,再让我明晰事实,我作为一个罪犯,有资格谈及这一切吗?

在下意识的迟钝再被呵斥和警告打断后,内裤脱落了,带着我的灵魂的一部分重重的摔在地上,自此我回到了最初,回到了从母亲[X_X]里出来时的模样,一无所有,被空气触摸着一切。

接着我感受到了一股力量冲进了我的[X_X]。

[X_X]。

在牙牙学语的时代,我就被告知,保护好自己,特别是身上最私密的这个部位,即使血亲也没有资格触碰。

在后世的成长历程里,我知道了她的名字,知道了她的重要,知道了关于隐私和尊严的话题,自由的人格在阳光与雨露里蓬勃的生长起来,在最核心的由尊严塑造的人格里,向阳而生。

在游荡网络的经历里,我见过了太多的不堪,在对囚人的追寻里,我看到了无数赤条条的样子,我似乎早就认定了尊严是身为囚犯没有资格触及的东西,只是直到现在,我才亲身体验。那些梦境再真实,再有脚镣沉重的触感,也不会主动的把尊严揪出来,碾压,剁碎。在曾经自由人尸体上浮现出的人格,作为自由人被剥夺至一无所有的人格。才是罪犯。

好像在那陌生的感觉碰到我[X_X]开始,我便陷入了混沌,直到一切结束,探照灯冲向自己呛到眼睛时,我才知道这一切已经结束。只不过有些东西已经碎了。她躺在地上呻吟着,呼喊着,我却无能为力。我已经被重塑了。

我本以为到这里已经足够,本以为自己的曾经已经破灭的彻彻底底,已经有资格被送进铁窗,自此与高墙相伴。而我仍然不被信任,哪怕自我已经散落一地,却仍然被要求跪伏着输出进一步的忠诚。

那套蓝白相间的衣裙落在了我的眼前。

囚服。

我仍然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这种衣服时的意乱神迷,似乎我天生就应该穿上她。我记得那胸前与腰间的条纹,记得那深暗的普鲁士蓝,记得那简陋的布料在光照下泛着奇异令人心碎的反射的样子。

我曾经见过一套囚服,因为天长日久的穿着颜色已经掉到了灰蓝色。粗糙的布料与身体摩挲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直到线头一点点的漏出来,掉下去。最后在肉体的抚慰下,一件真的贴合自身的衣物诞生了。

而我无福享受。

那是重犯的象征,那是长久服刑的嘉奖,那是在监牢里度过无数个日日夜夜才配有的优待。而我,一个新收犯,一个刚下队拿着自己新鲜出炉的判决书来到这里的罪犯,没有资格享受这种老犯的待遇。我只能穿上这崭新却远不如陈旧囚服舒适的皮囊。我被作为偷工减料具象化的粗糙线头刺住,我那已经被完完全全展现在监管人员之下的肉体被用新的束缚限制了起来。而这限制要陪着度过无数个日日夜夜,直到我也与它在无数的摩挲下适应彼此。

就在发愣里,我穿上了囚服,裹上了那暗蓝的衣装,那我余生唯一配穿着的衣物。而我已经不记得自己穿上衣裙的那几个动作,一切仿佛像在梦里,却又只留下真实的结果。或许我的大脑想要稍微保护一下我脆弱的心灵。忽略掉了那会直接冲击溃烂我心理防线的进攻。

我为被判刑被囚禁的自己,找到了第一个值得感谢之物。

我本以为身为罪犯的第一场高墙内的审判到这里就结束了,到这里我已经是一位罪犯了。接着我只需要拍摄一下留档照,然后下队服刑即可。然而我看着一位同改,或者说老犯从探照灯的死角里拿着剪刀和披风窜出来之际,我才知道自己还差着这最后一点。

蘑菇。

这几乎是我第一次见到女犯头时第一个从我脑海里冒出来的字眼。蘑菇,高的蘑菇,矮的蘑菇,瘦蘑菇胖蘑菇,弯曲的蘑菇,扭捏的蘑菇。曾经在高墙之外可能形形色色的人在共同的限制下变成了同样类似真菌的丑态,哪怕仍然有外貌身材上的巨大差别看起来也完完全全是同类。作为罪犯不可能有个性,这我早已知道。

我不知道的是自我也被封闭,只余规训下的千篇一律。

我坐到了这斗室内的凳子上(奇怪我从来都没有看到凳子),被理发用的披风盖住。我的头发一直不算长,只是勉强过肩而已。只是在这里一丝一毫的出格都不被容忍。我在看守所里待了不知道多少个时日,我早就觉得自己的头发干涩纠结了。只是在我还能头顶蓝天时,给自己修理头发之前好歹会让这勾勒出自己美貌的部位有一个小小的湿润作为抚慰。而现在却不可能。我感到剪刀插进了那不甚茂盛的深林里,剪断刘海,剪断发梢,剪断我的枝杈咔嚓咔嚓。

在披风被掀开的那一刻,我知道了自由最后的余裕自己被消灭。剩下的只有一个新生的罪犯,会在高墙铁网里面了却残生。我感到曾经的我在剪刀下随着飘落的头发一道,被剪碎,剪烂,剪到无可剥夺,剪到一无所有。

我几乎听见了那叫我名字的号令。我已经注意到了我名前被冠上了罪犯的称谓,这是我未来唯一拥有的头衔,是我唯一被认可的身份,是我唯一的倚仗与依靠。

我是一名罪犯了,一名彻彻底底的罪犯。

接下来的事情我已经淡忘,或许某一天入梦里我仍然会触摸那再也不可能触及的蓝天白云,那象征着自由的一切。但现实不会被梦境影响丝毫。余生我只能在铁网间在镣铐下,为自己的过去一点点的赎罪,直到无可避免的死亡的到来,把我的尸体也埋葬在这牢笼里。

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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